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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1 归于平凡

2.1 归于平凡

这是什么,那些是什么?

一切都无从忆起……

睡梦中,我摇了摇脑袋。抬起头,幻想着我正盖着那绵软而舒适的被子,陷入温柔梦想。可面前却是冷冰冰的。

“起来了,起来了。”哪个温柔的声音在叫唤?原来是我的同桌。

我的同桌呀,为什么是个女孩子,而不是我遇见的那几个混蛋呢?啊,看来那些混蛋,都已经不见了。

我的身体变得虚弱,开始低矮,我的脖子上系着红色的布。衣服,很小,鞋子,也很小。

我回到更小的时候了?

怎么可能?我慌乱的摸了起来,这里,那里,都是小小的,没有绒毛发育,没有那些可怖的伤疤。我,的确是回到小时候了。

可是,我甚至还没有做完我补习班的梦境。

望着越来越小的自己,我忽地陷入了紧张与迷惑之中。我在变小。我还会更小吗?可怕的?我拼命的摇了摇脑袋,还可以怎样,我的身体慢慢的在缩回去,缩小的速度也许还会更快。说不定到了明天,我会发现我自己在床上攀爬着牙牙学语,说不定到了一周后,甚至我会蜷曲在襁褓中,昏昏沉沉的睡去,然后再也醒不过来……

恐慌,无尽的恐慌占据了我的大脑,头顶开始有汗低落下来。

“怎么了,出了那么多汗?”同座关切的问着我。

“叔叔我呀,”我木然的回应着,“这些可能真的要完蛋了呢。”

同桌却嘿嘿的笑了起来,“那么年轻,讲什么完蛋不完蛋的,对了,你那数学作业,一会老师可要来检查了。”她指了指我面前的本子,“你妈刚才把这个送过来了。”

我浑身抖得如同筛糠,“这下,是真的完蛋了啊。”

同桌又发出了爽朗的笑声。

没办法,数学,似乎生来就是我不擅长的。

面前的数学老师,她生气的样子,总会让我想起小新,还有赛先生。

“你,这是怎么回事?你家里出事了?”老师满脸怒容的拍了拍面前的本子,清风吹过,带出来满片空白。

“不,并不是……”我战战兢兢的回答着。

老师的身体向后仰去,“那么——为什么?”

我有些无可奈何,“只是……有点不想做。”

“不想做?”老师满脸怒容,她要发火了,可是她那颤抖着的双唇微微张开,却很快又闭合。良久,她轻轻的叹了口气:“把你家长电话给我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我勇敢的说。老师的表情更加惊奇,似乎是没有料到她的学生变得如此勇敢。还没等她进行下一步的批评,我赶忙将作业本拿起,飞速的书写起来。

老师在那边窥探着,时不时发出几声冷哼,在她的眼里,大概我这种连作业都懒得做的学生是不成器的,她一定在等着我绞尽脑汁,却一道题都做不出来,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去请教她。

可惜,那些题是简单的。即便是在当时我认为的最复杂的鸡兔同笼,于如今的我的意识中,也不过是列几个方程的功夫罢了。

许多在当初看来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实际上放在历史的长河中,是如此的轻易啊。

感叹着、感叹着,半个本子的习题,很快就做完了。甚至,还可以做上其他的更多。我忘记了老师到底把作业留到了哪里,于是我干脆将整本写下。老师开始是满不在乎的,看见我的笔动的越来越快,她开始有些慌张了,等我将那一整本到内容写完,她已经近乎叹服。老师拿起本,细细的核对着,一边看,一边又用怀疑的目光瞟着我:“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?”

“我还没有无聊到背诵数学答案的程度。”

老师满脸目光更加奇怪。“所以,为什么要不写呢?即便是为了博取关注,这样的行为也有些……”

“等考试吧。”我放了狠话,“我一定会第一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生活变得更加奇怪了,可是我还可以呼吸,我的心脏还在跳动,我是活着的。既然是样,无论如何,继续活下去,尽管看向那些过去的建筑,心中依旧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伤。

天是阴沉沉的。

老师也沉默了,“很好。”她突然发声,“我就要等着你期末考试的成绩,想必,你还会带给我更大的惊喜。”

“那是当然。”我微笑的回应道。

老师杵着脸,似乎在思考些什么。我听见她忧郁的呼吸声。过了好一会,她抬起头,看见我还在那里,于是便朝我挥挥手:“回去吧。”

我回去了,去上我的音乐课。大家看见我很精神的回来,脸上都堆满了惊讶。我无视他们的惊叹声,径直做回我的位置。我听见王宏伟在笑。

闭上眼睛,他们还在。那些曾经羞辱过我的人……

即使是小学的青春依旧也不是很快乐呀。

我拍了拍脑袋。算了,还是不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比较好,不知不觉间,我的青春已经发展成了伤痛文学的模样。可是,我并不想要这样的结局,我的人生会更加美好的——从高中到初中,从初中到小学,越来越美好……

前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,几个男男女女,在那边窥探着我的同班的一个女孩子,发出了嬉笑的声音。

啊,是阿汪。

看着他们那样对待阿汪,我的拳头不由得再次硬了起来。我并非没有遭遇过那样的痛苦,对于这样的状况我一直深恶痛绝。可是我要站起来,却又犹豫的坐了下去。果然,我还是没有准备好,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们。那些家伙,我没有轮回时,一个可以打上十个,可现在我同样也是和他们一般弱小的身体,我该怎么办。

握紧的拳头,松开了。到底,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多,我从骨子里还是过去那副懦弱的样子。

这样想,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。没关系,轮回还会有的……我或许会回去,让一切归于平凡吧,这一年龄段中,我无疑有着超乎常人发能力。在数学老师那里,我已经将这种能力展示过了。为什么不用这种能力来寻求自己的虚荣呢?不得不说,虽然我对于那传说中的优等生们不屑一顾,可是归根结底,我还是希望可以变成和他们那样的人的。

只要我成绩好的话,大概这一切都可以得到改变吧……

就这样平凡而特别的生活下去。

回家的路上,我看见阿汪在楼下。那几个平时总是对她投以怪里怪气的目光的家伙们,在楼上大喊她的名字。可阿汪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的,只是木然的往前走着。我的心也有些不舒服,同样蜷缩在旁人看不到的一处角落里,偷偷的朝她看。

之前为什么会害怕与她的交流呢?想起那些过去,似乎阿汪也主动找过我,温和的样子。我却躲来躲去,甚至对她口出狂言。她用困惑而有些畏惧的目光盯着我,就这样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。我和她的对话加起来大约不超过十句,但是她其实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,她的平时谈的很好的小伙伴们也都是边缘人。就连她们之间的为数不多的对话,似乎也是可有可无的。

但我为什么要畏惧她?是因为所谓的不合群吗?可是我攻击她攻击的如此卖力,那些一脸得意的家伙,也并没有因此对我多么的好。

甚至那个家伙,王宏伟,居然用我喜欢阿汪这类话,作为攻击我的工具……

在角落里思考着,越想越苦闷。我们同病相怜,本该成为挚友,或许……还会比挚友更高。

但现在,什么都没有了,只有夕阳下无限漫长的身影,还有那些所谓的与老师关系很好的同学们的嬉笑。

我继续把自己藏在角落里,埋低了头。

啊,话说回到了小学的这一段时间,还没有写下几篇日记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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